北京參訪心得 16~20號
二忠16 葉昶余
在高二的一個美好秋季,彷彿和現實脫節的那一個禮拜,似遠又近,如夢的美好卻又無比真實,我與高二忠班在北京。或許是首度踏上陌生的土地、或許是台灣和中國的相近又相異、又或許是和二忠的人一起。一個禮拜,我見識到遠遠多於一個暑假的事物。
一踏入北京首都機場就立刻遇見驚人的事:我們居然要搭電車去提領行李!我不敢想像這是桃機的幾倍大,只能隨著巴斯光年旗乖乖地拿行李上遊覽車。本以為藍天在台北已經不常見,才發現北京的霧霾更是將湛藍隔在九重天之外,口罩不離身似乎變得正常,到後來也漸漸習慣灰白白的天空顏色。印象深刻的還有筆直多項的道路,以及東西南北的紙路方向,在台北的街道多是左彎右拐,根本無法以方位描述,最方直大條的莫過於凱達格蘭大道吧!在北京,卻幾乎每條路都是凱達格蘭。擁有氣派的道路,交通禮節及塞車文化令我感到有些遺憾。
為何當初會捨棄上海將票投給北京?北京也許真的成全了我的小說夢。萬里長城延展在眼前,城牆在地表豪邁的彎曲成蛇,誰能不被它震懾?站在一個個見證歷史的建築中,終於親自體會陳子昂望天地之悠悠的惆悵豪情。恭王府的華美佐以小梅姐的故事勝過於讀好幾十本描繪和珅的書。紫禁城中多少舊朝更新、腥風血雨,如今只有黑壓壓的人群,爭相目睹帝王曾經的風采。不管小說、電視劇如何對它加以渲染,紫禁城能就以它的面積、陣仗,與似乎空曠但被懷疑、猜測填滿的天安門廣場,從北京的中心傲視整個京城。最難以置信的是天壇的精巧,對數字九的如此執著,白玉、琉璃瓦、打磨光滑道近乎無隙縫的回音壁,讚嘆古人技藝的高明外,也不禁思考:若有帝王願將對神明的關注,放一些在百姓身上,是不是朝朝代代將有不同的結果?頤和園,成了一個最好套入小說場景的地方,遊走在建築間、長廊中,處處是驚奇,處處令人嚮往,如今卻也人去樓空,剩下遊客擠滿在各個角落,見證許多衰落的那顆大石送著郵船悲鳴……
臨行前擔心和學伴相處會不會因為那條小峽產生隔閡,一切卻只是窮擔心,撇開政局國家,我們只是語言相近、年紀相仿的好同學。入班雖然只有短短三日不到,但北一與實中、附中的同異,以及大家認為的好與不好,都可以被好好地提起、好好的梳理。北大李沉簡教授的一席演講像是火點在心上,照到我最不想面對的、我以往看不到的自己,只期許自己的將來能行的更好。一切都是出去見識後才會看到自己的渺小、台灣的渺小,我獲得的驚喜、反省、回憶,比我未去時所想的多了好多,北京之行,與二忠一同共度的一個禮拜,希望我們成長的不只一個禮拜。
在高二的一個美好秋季,彷彿和現實脫節的那一個禮拜,似遠又近,如夢的美好卻又無比真實,我與高二忠班在北京。或許是首度踏上陌生的土地、或許是台灣和中國的相近又相異、又或許是和二忠的人一起。一個禮拜,我見識到遠遠多於一個暑假的事物。
一踏入北京首都機場就立刻遇見驚人的事:我們居然要搭電車去提領行李!我不敢想像這是桃機的幾倍大,只能隨著巴斯光年旗乖乖地拿行李上遊覽車。本以為藍天在台北已經不常見,才發現北京的霧霾更是將湛藍隔在九重天之外,口罩不離身似乎變得正常,到後來也漸漸習慣灰白白的天空顏色。印象深刻的還有筆直多項的道路,以及東西南北的紙路方向,在台北的街道多是左彎右拐,根本無法以方位描述,最方直大條的莫過於凱達格蘭大道吧!在北京,卻幾乎每條路都是凱達格蘭。擁有氣派的道路,交通禮節及塞車文化令我感到有些遺憾。
為何當初會捨棄上海將票投給北京?北京也許真的成全了我的小說夢。萬里長城延展在眼前,城牆在地表豪邁的彎曲成蛇,誰能不被它震懾?站在一個個見證歷史的建築中,終於親自體會陳子昂望天地之悠悠的惆悵豪情。恭王府的華美佐以小梅姐的故事勝過於讀好幾十本描繪和珅的書。紫禁城中多少舊朝更新、腥風血雨,如今只有黑壓壓的人群,爭相目睹帝王曾經的風采。不管小說、電視劇如何對它加以渲染,紫禁城能就以它的面積、陣仗,與似乎空曠但被懷疑、猜測填滿的天安門廣場,從北京的中心傲視整個京城。最難以置信的是天壇的精巧,對數字九的如此執著,白玉、琉璃瓦、打磨光滑道近乎無隙縫的回音壁,讚嘆古人技藝的高明外,也不禁思考:若有帝王願將對神明的關注,放一些在百姓身上,是不是朝朝代代將有不同的結果?頤和園,成了一個最好套入小說場景的地方,遊走在建築間、長廊中,處處是驚奇,處處令人嚮往,如今卻也人去樓空,剩下遊客擠滿在各個角落,見證許多衰落的那顆大石送著郵船悲鳴……
臨行前擔心和學伴相處會不會因為那條小峽產生隔閡,一切卻只是窮擔心,撇開政局國家,我們只是語言相近、年紀相仿的好同學。入班雖然只有短短三日不到,但北一與實中、附中的同異,以及大家認為的好與不好,都可以被好好地提起、好好的梳理。北大李沉簡教授的一席演講像是火點在心上,照到我最不想面對的、我以往看不到的自己,只期許自己的將來能行的更好。一切都是出去見識後才會看到自己的渺小、台灣的渺小,我獲得的驚喜、反省、回憶,比我未去時所想的多了好多,北京之行,與二忠一同共度的一個禮拜,希望我們成長的不只一個禮拜。
二忠17 詹沁昕
在這次海外參訪前,大概國中的時候吧,我曾經去過一次北京,那時是跟家人一起,單純的旅遊。應該是因為只是旅遊的原因,當時看北京並不覺得比台北好上多少。但這次,不單只是玩,還較深入的參觀了一些學術機構,與以前去北京的感受全然不同,原來北京是這樣一個可愛的大城市。
帶著不可言喻的期待,從出家門到機場直至搭上飛機前一刻,都不敢相信我們的旅途即將展開,經過3小時的機上生活後,我們終於安全抵達了目的地—北京。下了飛機後,一切的文字都被翻譯機翻成了簡字,看上去既熟悉又陌生,這是對北京再訪的第一印象。我們的參訪之旅正式開始。
首先是萬里長城,搭纜車上到慕田峪長城,看這蜿蜒崎嶇的長城沿著山嶺綿延而過,我站在這個見證歷史的古蹟之中,才發現自己是多麼渺小。在長城上,最讓我印象深刻的一件事是,我們請了一位陌生人幫我們照相,過去都認為不要隨意請不認識的人拍照以免相機被順手牽羊,但非常幸運的是,我們遇到心地善良的旅客,不但幫我們拍照,還幫我們想姿勢,讓我覺得世界很可愛。
第二天我們去了常在歷史課本出現,令人久仰的天安門廣場及故宮,不幸的是這天開始遇到霧霾,全北京城真是雲霧繚繞,宛若仙境,天空不再蔚藍,連陽光也變得朦朧。這天我深深感受到中國的管制果真嚴格,進到天安門廣場前要先跟一群數不清的遊客人擠人的排隊,就只為了過安全門,公安之嚴格,不許任何可疑物品靠近。而我們爭先恐後地進入就是為了瞻仰大陸人眼中偉大的毛主席一眼。故宮是各種古裝劇的經典場景,雖然裡頭文物不算多,但巍峨的建築確實也令人尊敬。
接下來就要開始上學啦,這天是去北師大實中,據說是北京高考成績最好的學校,第一志願吧。我們這組入班上課的班級是人文班,全班20人只有3個男生,跟著他們上了兩堂課,可以感覺得到他們的認真讀書的樣子,偶爾上課不小心睡著,其實也跟我們差不多。兩節課出乎異常的短暫,一轉眼我們就要離開,他們說他們寒假時會來台灣,希望我們有機會與他們再聚。
隔天,我們是在北大附中待兩天,這間學校很特別,自由自主的校風使高中學校瀰漫著大學氣氛,所有學生都是跑班上課,大伙跟著各自的學伴上課,有人的課很有趣,剛好我學伴是比較嚴肅的人,課程也就是英、數、物理、化學之類的,讓我覺得驚恐的是,我學伴高一,但似乎他的課程比我現在高二學的難啊!這也難怪大陸學生的競爭力強。這幾天課程中,我深深感受到自己的學習欲望不如他們,我得好好重新整頓自己,面對如此強大的競爭者,不精進自己可不行啊!蠻開心的是跟學伴快樂的相處了兩天,多認識了不同地方的朋友,交換了許多意見,更加認識北京。
終於結束了上學行程,不過雖然不用上學,但還是在參觀學校。中國戲曲學院是北京文化藝術人才培養的一大重地,我們這組參觀的是武術訓練的部分,看著大學生們穿著重重的戲服還要舞刀弄槍,真是辛苦的訓練,多虧了這些學生,中國的藝術才得以持續傳承。我們還跟著老師學習身段,蓮花指、蓮花掌樣樣都來,全班28個活蹦亂跳的台灣青年女子一個個都成了中國古典的大家閨秀,著實有趣。臉譜教學也是我從沒有過的體驗,原本白淨單調的臉就這樣被我們手裡的一支支畫筆變成了逗趣的孫悟空,每隻孫悟空的表情都各不相同,臉譜要畫得好可真不容易呢!
在這次海外參訪前,大概國中的時候吧,我曾經去過一次北京,那時是跟家人一起,單純的旅遊。應該是因為只是旅遊的原因,當時看北京並不覺得比台北好上多少。但這次,不單只是玩,還較深入的參觀了一些學術機構,與以前去北京的感受全然不同,原來北京是這樣一個可愛的大城市。
帶著不可言喻的期待,從出家門到機場直至搭上飛機前一刻,都不敢相信我們的旅途即將展開,經過3小時的機上生活後,我們終於安全抵達了目的地—北京。下了飛機後,一切的文字都被翻譯機翻成了簡字,看上去既熟悉又陌生,這是對北京再訪的第一印象。我們的參訪之旅正式開始。
首先是萬里長城,搭纜車上到慕田峪長城,看這蜿蜒崎嶇的長城沿著山嶺綿延而過,我站在這個見證歷史的古蹟之中,才發現自己是多麼渺小。在長城上,最讓我印象深刻的一件事是,我們請了一位陌生人幫我們照相,過去都認為不要隨意請不認識的人拍照以免相機被順手牽羊,但非常幸運的是,我們遇到心地善良的旅客,不但幫我們拍照,還幫我們想姿勢,讓我覺得世界很可愛。
第二天我們去了常在歷史課本出現,令人久仰的天安門廣場及故宮,不幸的是這天開始遇到霧霾,全北京城真是雲霧繚繞,宛若仙境,天空不再蔚藍,連陽光也變得朦朧。這天我深深感受到中國的管制果真嚴格,進到天安門廣場前要先跟一群數不清的遊客人擠人的排隊,就只為了過安全門,公安之嚴格,不許任何可疑物品靠近。而我們爭先恐後地進入就是為了瞻仰大陸人眼中偉大的毛主席一眼。故宮是各種古裝劇的經典場景,雖然裡頭文物不算多,但巍峨的建築確實也令人尊敬。
接下來就要開始上學啦,這天是去北師大實中,據說是北京高考成績最好的學校,第一志願吧。我們這組入班上課的班級是人文班,全班20人只有3個男生,跟著他們上了兩堂課,可以感覺得到他們的認真讀書的樣子,偶爾上課不小心睡著,其實也跟我們差不多。兩節課出乎異常的短暫,一轉眼我們就要離開,他們說他們寒假時會來台灣,希望我們有機會與他們再聚。
隔天,我們是在北大附中待兩天,這間學校很特別,自由自主的校風使高中學校瀰漫著大學氣氛,所有學生都是跑班上課,大伙跟著各自的學伴上課,有人的課很有趣,剛好我學伴是比較嚴肅的人,課程也就是英、數、物理、化學之類的,讓我覺得驚恐的是,我學伴高一,但似乎他的課程比我現在高二學的難啊!這也難怪大陸學生的競爭力強。這幾天課程中,我深深感受到自己的學習欲望不如他們,我得好好重新整頓自己,面對如此強大的競爭者,不精進自己可不行啊!蠻開心的是跟學伴快樂的相處了兩天,多認識了不同地方的朋友,交換了許多意見,更加認識北京。
終於結束了上學行程,不過雖然不用上學,但還是在參觀學校。中國戲曲學院是北京文化藝術人才培養的一大重地,我們這組參觀的是武術訓練的部分,看著大學生們穿著重重的戲服還要舞刀弄槍,真是辛苦的訓練,多虧了這些學生,中國的藝術才得以持續傳承。我們還跟著老師學習身段,蓮花指、蓮花掌樣樣都來,全班28個活蹦亂跳的台灣青年女子一個個都成了中國古典的大家閨秀,著實有趣。臉譜教學也是我從沒有過的體驗,原本白淨單調的臉就這樣被我們手裡的一支支畫筆變成了逗趣的孫悟空,每隻孫悟空的表情都各不相同,臉譜要畫得好可真不容易呢!
二忠18 劉怡萱
二忠19 劉柔妤
兩年前學姊成果冊的命名就叫「北京印象」,我想我對北京也有些印象,出發前的刻板印象,以及回國後留下的深刻印象。就讓我細細數來吧!
從出發前的行前說明會、親友們的提醒與告誡,以及以前聽聞的種種,我以為北京是個有著嚴重霧霾問題,絲毫沒有秩序,市容髒亂、擁擠的城市。下了飛機,霧霾這點倒是真的,放眼望去,遠方是灰濛濛的一片。但坐車奔馳在北京的街道上,我看見寬廣的大街,鋪著楓紅的人行道,還有悠閒行走的路人。這和我想像中推擠、髒亂的北京相差甚遠。(當然,在少部分的景點還是有這樣的情況出現。)以前我也以為北京就是個充滿著古橋、胡同和老舊房子的地方,但沒想到北京的建築居然比台灣還現代,甚至在王府井大街(一條我以為是小胡同的街道)有很大間很漂亮很有設計感的蘋果專賣店!看到這間店後,令人覺得北京的進步和北京人的經濟實力真是不容小覷呀!
另外,這次旅程中有三天的入班觀課。以前常在親子天下這類的雜誌中看到告訴我們大陸學生多上進多有競爭力這樣的文章。這次到了北京實際看看當地學生的上課情形,雖然他們的表現慾和侵略性還是比台灣學生那種總是沉浸在小確幸的氛圍中好,但卻也沒有雜誌說的那麼令人畏懼。不過,有一點是我和同學都有發現,也覺得很了不起的。以北大附中來說,學生擁有高度的自由,但在這樣高度的自由下,他們也是非常自律的。如果北一也採行這樣的制度,不知道會不會天下大亂呢。
還有一個部分是我從出發前就一直很想知道的─他們的教材內容。我一直覺得他們的教材可能每翻兩頁就會出現一句中華人民共和國萬歲,國家領導萬歲等等的話。因此我在歷史課時便跟學伴借了課本來一探究竟。
令我驚訝的是,我的想像不但完全不是事實,學伴還告訴我他們對於文化大革命或大躍進運動採取的是批判的觀點,讓我對中共的洗腦教育有了不一樣的認識。但令我有些難過的是他們似乎完全沒有民主意識,他們的學風很自由、上課很自由、進出校門很自由,可是他們不太懂什麼才是實質的自由。他們的課本雖然批評大躍進批評文革,可是容不下天安門事件的存在。他們也不知道什麼是香港佔中,什麼是真普選。這次去原本想散播自由的種子,那怕只是讓一個人覺醒,讓他發覺自己正被這個國家蒙住眼睛,摀住耳朵。但我發現好難,真的好難,他們只知道國家總是吹噓著自己有多好、知道候選人總是內定好了,卻不知道怎麼樣才能掙回自己的權利,因為前方沒有引路人。這某種程度顯示出了六四天安門事件後中國民主已然死亡。在兩所學校和學伴揮別時,我在心裡給他們的祝福不是身體健康、萬事如意等等老生常談的話,而是衷心希望他們能嘗到自由甜美的滋味。
這次到北京的觀察,一言以蔽之,大概就是「北京的經濟發展和科技進步與世界同步是不可否認的事實,但這個國家的思想卻沒能跟上世界的腳步。」可悲的是,中國這個國家確實足夠強大,強到能鞏固自己的社會主義思想,在富國強兵的同時還不被全球的民主化浪潮席捲。而現在的台灣算是收割了民主和經濟的果實,但這些都是前人用血汗辛苦耕耘換來的。如果我們仍然每天斤斤計較著分數的高低、在意著這篇文有多少人按了讚,聽信於媒體螢光幕前的謊言,對拒馬蛇籠水車視而不見,拒絕與世界連線,我們遲早有一天會被中國席捲,成為名副其實的台灣特別行政區。
這次的北京行,著實讓我看到了些北京令人心生畏懼的特質,也因此看見台灣不足的地方。而我相信當越來越多人選擇睜開雙眼、打開耳朵,這些問題可以獲得解決。
我們都要相信台灣會變好。
因為如果我們不相信,那就真的沒有人相信了。
兩年前學姊成果冊的命名就叫「北京印象」,我想我對北京也有些印象,出發前的刻板印象,以及回國後留下的深刻印象。就讓我細細數來吧!
從出發前的行前說明會、親友們的提醒與告誡,以及以前聽聞的種種,我以為北京是個有著嚴重霧霾問題,絲毫沒有秩序,市容髒亂、擁擠的城市。下了飛機,霧霾這點倒是真的,放眼望去,遠方是灰濛濛的一片。但坐車奔馳在北京的街道上,我看見寬廣的大街,鋪著楓紅的人行道,還有悠閒行走的路人。這和我想像中推擠、髒亂的北京相差甚遠。(當然,在少部分的景點還是有這樣的情況出現。)以前我也以為北京就是個充滿著古橋、胡同和老舊房子的地方,但沒想到北京的建築居然比台灣還現代,甚至在王府井大街(一條我以為是小胡同的街道)有很大間很漂亮很有設計感的蘋果專賣店!看到這間店後,令人覺得北京的進步和北京人的經濟實力真是不容小覷呀!
另外,這次旅程中有三天的入班觀課。以前常在親子天下這類的雜誌中看到告訴我們大陸學生多上進多有競爭力這樣的文章。這次到了北京實際看看當地學生的上課情形,雖然他們的表現慾和侵略性還是比台灣學生那種總是沉浸在小確幸的氛圍中好,但卻也沒有雜誌說的那麼令人畏懼。不過,有一點是我和同學都有發現,也覺得很了不起的。以北大附中來說,學生擁有高度的自由,但在這樣高度的自由下,他們也是非常自律的。如果北一也採行這樣的制度,不知道會不會天下大亂呢。
還有一個部分是我從出發前就一直很想知道的─他們的教材內容。我一直覺得他們的教材可能每翻兩頁就會出現一句中華人民共和國萬歲,國家領導萬歲等等的話。因此我在歷史課時便跟學伴借了課本來一探究竟。
令我驚訝的是,我的想像不但完全不是事實,學伴還告訴我他們對於文化大革命或大躍進運動採取的是批判的觀點,讓我對中共的洗腦教育有了不一樣的認識。但令我有些難過的是他們似乎完全沒有民主意識,他們的學風很自由、上課很自由、進出校門很自由,可是他們不太懂什麼才是實質的自由。他們的課本雖然批評大躍進批評文革,可是容不下天安門事件的存在。他們也不知道什麼是香港佔中,什麼是真普選。這次去原本想散播自由的種子,那怕只是讓一個人覺醒,讓他發覺自己正被這個國家蒙住眼睛,摀住耳朵。但我發現好難,真的好難,他們只知道國家總是吹噓著自己有多好、知道候選人總是內定好了,卻不知道怎麼樣才能掙回自己的權利,因為前方沒有引路人。這某種程度顯示出了六四天安門事件後中國民主已然死亡。在兩所學校和學伴揮別時,我在心裡給他們的祝福不是身體健康、萬事如意等等老生常談的話,而是衷心希望他們能嘗到自由甜美的滋味。
這次到北京的觀察,一言以蔽之,大概就是「北京的經濟發展和科技進步與世界同步是不可否認的事實,但這個國家的思想卻沒能跟上世界的腳步。」可悲的是,中國這個國家確實足夠強大,強到能鞏固自己的社會主義思想,在富國強兵的同時還不被全球的民主化浪潮席捲。而現在的台灣算是收割了民主和經濟的果實,但這些都是前人用血汗辛苦耕耘換來的。如果我們仍然每天斤斤計較著分數的高低、在意著這篇文有多少人按了讚,聽信於媒體螢光幕前的謊言,對拒馬蛇籠水車視而不見,拒絕與世界連線,我們遲早有一天會被中國席捲,成為名副其實的台灣特別行政區。
這次的北京行,著實讓我看到了些北京令人心生畏懼的特質,也因此看見台灣不足的地方。而我相信當越來越多人選擇睜開雙眼、打開耳朵,這些問題可以獲得解決。
我們都要相信台灣會變好。
因為如果我們不相信,那就真的沒有人相信了。
二忠20 蔡宛庭
來到北京恰逢10月19日一年一度馬拉松,主辦單位提醒選手「盡量用鼻子呼吸」,在中度霧霾下許多選手跑到呼吸道不適退賽、咳出黑痰,像這都市文明極速新陳代謝下的廢物,濃稠而墨黑。
千年前、千年後,看不清的,終究看不清。
數千年前的騷人墨客隔著雲霧看燕京;數千年後現代人隔著塵霾看北京。街道都被望不見底的灰拉長了,這是工業化人造的美感,重現朦朧,且不下江南就看得到十里的綠柳籠煙、不到塞外就看得到戈壁刮起的黃沙漫漫,詩意不假外求。希拉蕊在哈佛大學演講預測中國20年後將成為全球最窮的國家:「中國人是世上少數沒有信仰的國家,全民上下唯一崇拜就是權力與金錢……肆無忌憚對環境的破壞、資源的掠奪,幾近瘋狂。」當天空、土地、江河都以貨幣來換算、以幣值為單位,那是真的窮,窮的只剩下錢。霾是加工的霧、工業汙水是人造黃河、填海造陸成了全新國產的海南島,一切景點都如此貼心的客製化了,在北京。
在這裡,長城、頤和園、紫禁城所有的帝制規格,隨便胡同裡轉個彎就有千年的質地。難怪老北京人說他們指路,什麼往東走再往南拐,只講方位不講路名的。因為自唐朝坊市制度把王城規畫的棋盤似整齊,所有大路都直角相交,鮮少有岔路暗徑。但這古代兵家必爭、被千軍萬馬踏亂的中原,如今滿地垃圾穢物、走到哪都會被老菸腔噴了個滿臉,縱切過去有歷史的縱深、橫剖當代卻沒有文化的水平。拿一九八四年柏楊所寫「醜陋的中國人」做對照,他提到中國人最明顯的特徵之一就是「髒、亂、吵」這三十年前的積弊到現在還維持原狀──
「髒」不管是市容、景點沒有門的一條溝廁所、中國人隨地吐黃痰都不是個首都該有的素質,我甚至在天安門廣場眼睜睜看到大媽抱著小娃就直接在公用垃圾桶拉屎。
「亂」不管是紅燈僅供參考的行人還是彷彿沒安裝煞車的駕駛,爭、搶誰也不讓馬路充斥著尖銳的喇叭聲和謾罵,上下班時段更是一塞各把小時。且中國人推擠、插隊成習慣,如卸任的美駐中大使駱家輝評價中國人所說的「計較的不是不公平,而是自己是不是受益者。」而我們習慣的搭手扶梯靠右邊站,在台北在正常不過的、在這裡的百貨公司則成了奇景,「我看這群會排隊的是台灣人吧!」幾個走過去的路人議論紛紛著。
「吵」所有國家裡最吵的就是中國的餐廳,認為吵就是熱絡、就是氣氛,惡性循環成了分貝較勁、每個人都要更大聲才聽得到彼此。中國人嗓門大更是天下皆知,柏楊說是因為「沒有安全感,覺得聲音大就是理大」,每個人都想要別人聽他的、都不想聽別人講的。駱家輝說中國人「動輒批判外界,卻鮮少反思自己」動不動就謾罵、隨便耳語音量都像吵架,在這樣的嘈雜中心性也難以有沉澱的深度。
而一直以來對岸的學生被台灣人神化在敵我意識中,尤其以「狼性」那種主動積極、爭搶表現機會的野心最為令人敬畏,甚至聽聞有補習班讓學生是邊念書邊吊點滴、因為覺得吃飯是種浪費時間。於是台灣人一直有種自卑覺得自己如此的缺乏競爭力、如此的輸。
其實並不然。
在實驗中學的人文資優班旁聽時,並沒有同學爭先恐後的搶答,討論時間太少所以名為翻轉的教學還是老師一個人的獨白。那次上國文課在教「燭之武退秦師」,其中一個字的意思老師稱它為「取獨」,我們都聽不懂,老師又解釋了一堆什麼取代獨立分詞什麼句式的深奧學問,我一愣一愣的還是不懂他的意思。「其實那就是沒有意思。」旁邊同學好心告訴我。
原來取獨就是我們稱的,無義詞。
下堂物理課同學說他們從沒在上的,因為高考文組不考理,唯一考理科的會考又是學校自己出題,考前有例行的大洩題,根本不用讀。於是老師示範了關於電磁的實驗,關燈後儀器裡一道綠光繞成圈,奇異的美讓大家都興奮了起來。同學笑說這是文科班的幸福,理科班不太做實驗的、都在教室寫考卷和題目。
不是本科的,可以真正由實作探索、學習;而真正鑽研這門學問的,卻只能藉由寫題寫題背公式功利的求取高分。
原來科舉制度一直存在著。
柏楊曾說:「自從孔丘先生之後,四千年間,沒有出過一個思想家,所有識字的人,都在那裡注解孔丘的學說,自己沒有獨立的意見。因為我們的文化不允許這樣做,所以只好在這潭死水中求生存。這個潭,這個死水,就是中國文化的醬缸,醬缸發臭,使中國人變得醜陋。」教育讓我們習慣於體制內的奴性,熟稔於答題高分的技巧,疏不知人生這張沒有範圍、隨機抽考的測驗卷,面對人際、生活大比重的配分,不會是不能跳題的,且選項不再是四選一、五選一能猜對的,因為再也沒有標準答案了。
難怪一九二六年留學美國的聞一多回到他鄉愁中眷戀的「寧靜」、「和諧」的祖國,寫下的卻是〈死水〉──「這是一溝絕望的死水,這裏斷不是美的所在,不如讓給醜惡來開墾,看他造出個什麼世界。」
二零一四年,我看到了北京暴洪般的經濟橫流、死水般的文明乾涸。在天空沒有邊際的暗灰裡,遲暮的古蹟和新生的大廈並立、操著京片子和英文的各地人種交換去向,或許北京就是個取獨的句法,漸漸掏空的內臟膨脹著龐大水腫的四肢,望而生畏卻解釋不出的矛盾,太繁複的無義詞。
來到北京恰逢10月19日一年一度馬拉松,主辦單位提醒選手「盡量用鼻子呼吸」,在中度霧霾下許多選手跑到呼吸道不適退賽、咳出黑痰,像這都市文明極速新陳代謝下的廢物,濃稠而墨黑。
千年前、千年後,看不清的,終究看不清。
數千年前的騷人墨客隔著雲霧看燕京;數千年後現代人隔著塵霾看北京。街道都被望不見底的灰拉長了,這是工業化人造的美感,重現朦朧,且不下江南就看得到十里的綠柳籠煙、不到塞外就看得到戈壁刮起的黃沙漫漫,詩意不假外求。希拉蕊在哈佛大學演講預測中國20年後將成為全球最窮的國家:「中國人是世上少數沒有信仰的國家,全民上下唯一崇拜就是權力與金錢……肆無忌憚對環境的破壞、資源的掠奪,幾近瘋狂。」當天空、土地、江河都以貨幣來換算、以幣值為單位,那是真的窮,窮的只剩下錢。霾是加工的霧、工業汙水是人造黃河、填海造陸成了全新國產的海南島,一切景點都如此貼心的客製化了,在北京。
在這裡,長城、頤和園、紫禁城所有的帝制規格,隨便胡同裡轉個彎就有千年的質地。難怪老北京人說他們指路,什麼往東走再往南拐,只講方位不講路名的。因為自唐朝坊市制度把王城規畫的棋盤似整齊,所有大路都直角相交,鮮少有岔路暗徑。但這古代兵家必爭、被千軍萬馬踏亂的中原,如今滿地垃圾穢物、走到哪都會被老菸腔噴了個滿臉,縱切過去有歷史的縱深、橫剖當代卻沒有文化的水平。拿一九八四年柏楊所寫「醜陋的中國人」做對照,他提到中國人最明顯的特徵之一就是「髒、亂、吵」這三十年前的積弊到現在還維持原狀──
「髒」不管是市容、景點沒有門的一條溝廁所、中國人隨地吐黃痰都不是個首都該有的素質,我甚至在天安門廣場眼睜睜看到大媽抱著小娃就直接在公用垃圾桶拉屎。
「亂」不管是紅燈僅供參考的行人還是彷彿沒安裝煞車的駕駛,爭、搶誰也不讓馬路充斥著尖銳的喇叭聲和謾罵,上下班時段更是一塞各把小時。且中國人推擠、插隊成習慣,如卸任的美駐中大使駱家輝評價中國人所說的「計較的不是不公平,而是自己是不是受益者。」而我們習慣的搭手扶梯靠右邊站,在台北在正常不過的、在這裡的百貨公司則成了奇景,「我看這群會排隊的是台灣人吧!」幾個走過去的路人議論紛紛著。
「吵」所有國家裡最吵的就是中國的餐廳,認為吵就是熱絡、就是氣氛,惡性循環成了分貝較勁、每個人都要更大聲才聽得到彼此。中國人嗓門大更是天下皆知,柏楊說是因為「沒有安全感,覺得聲音大就是理大」,每個人都想要別人聽他的、都不想聽別人講的。駱家輝說中國人「動輒批判外界,卻鮮少反思自己」動不動就謾罵、隨便耳語音量都像吵架,在這樣的嘈雜中心性也難以有沉澱的深度。
而一直以來對岸的學生被台灣人神化在敵我意識中,尤其以「狼性」那種主動積極、爭搶表現機會的野心最為令人敬畏,甚至聽聞有補習班讓學生是邊念書邊吊點滴、因為覺得吃飯是種浪費時間。於是台灣人一直有種自卑覺得自己如此的缺乏競爭力、如此的輸。
其實並不然。
在實驗中學的人文資優班旁聽時,並沒有同學爭先恐後的搶答,討論時間太少所以名為翻轉的教學還是老師一個人的獨白。那次上國文課在教「燭之武退秦師」,其中一個字的意思老師稱它為「取獨」,我們都聽不懂,老師又解釋了一堆什麼取代獨立分詞什麼句式的深奧學問,我一愣一愣的還是不懂他的意思。「其實那就是沒有意思。」旁邊同學好心告訴我。
原來取獨就是我們稱的,無義詞。
下堂物理課同學說他們從沒在上的,因為高考文組不考理,唯一考理科的會考又是學校自己出題,考前有例行的大洩題,根本不用讀。於是老師示範了關於電磁的實驗,關燈後儀器裡一道綠光繞成圈,奇異的美讓大家都興奮了起來。同學笑說這是文科班的幸福,理科班不太做實驗的、都在教室寫考卷和題目。
不是本科的,可以真正由實作探索、學習;而真正鑽研這門學問的,卻只能藉由寫題寫題背公式功利的求取高分。
原來科舉制度一直存在著。
柏楊曾說:「自從孔丘先生之後,四千年間,沒有出過一個思想家,所有識字的人,都在那裡注解孔丘的學說,自己沒有獨立的意見。因為我們的文化不允許這樣做,所以只好在這潭死水中求生存。這個潭,這個死水,就是中國文化的醬缸,醬缸發臭,使中國人變得醜陋。」教育讓我們習慣於體制內的奴性,熟稔於答題高分的技巧,疏不知人生這張沒有範圍、隨機抽考的測驗卷,面對人際、生活大比重的配分,不會是不能跳題的,且選項不再是四選一、五選一能猜對的,因為再也沒有標準答案了。
難怪一九二六年留學美國的聞一多回到他鄉愁中眷戀的「寧靜」、「和諧」的祖國,寫下的卻是〈死水〉──「這是一溝絕望的死水,這裏斷不是美的所在,不如讓給醜惡來開墾,看他造出個什麼世界。」
二零一四年,我看到了北京暴洪般的經濟橫流、死水般的文明乾涸。在天空沒有邊際的暗灰裡,遲暮的古蹟和新生的大廈並立、操著京片子和英文的各地人種交換去向,或許北京就是個取獨的句法,漸漸掏空的內臟膨脹著龐大水腫的四肢,望而生畏卻解釋不出的矛盾,太繁複的無義詞。